首页-> 2008年第22期
诗人档案
作者:佚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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条基本的特征:第一是与它那个时代能够发生关联,诗歌能够让今天和今后的读者从诗歌中感到这个时代的某一个其他时代没有的特质。第二它是与写作者的才华能够发生关联,没有才华不可能有好诗。第三是与写作者在诗歌技艺的贡献发生关联,诗歌也是一门艺术,也有独立的技艺,这需要写作者不断丰富它。这三点我认为是基本的尺度,其他还可以加上许多,但这三条是底线,我坚守这个底线。三十年前,人们讲第一条多一些。三十年后,人们说第三条的更多,几乎忘记了第一条的存在,但它依旧是支撑优秀作品的基石。
孔灏的作品多次进入我的视野,他的诗歌成为《诗刊》重点刊发的组诗,又成为每年一度推荐优秀青年诗人的“青春诗会”的人选者,他的第一本诗集,这次又得到丛书多数评委的认可入选“21世纪文学之星丛书,2008年卷”。我祝贺他的进步和取得的成果,我也希望读者同样认可他的诗歌。孔灏的诗歌有他非常鲜明的个性色彩,他长于抒情,在极富个性的歌咏中,表现了诗人抒情方式的婉约与缠绵:“青草与爱情谁更鲜嫩/芳草萋萋……谁能比青草走得更远/谁温婉的眼波/汇集草尖所有的眼波……”这是一种抒缓的呼唤,也许我们对这种情感已经久违了。在抒情方式表现出某种对传统的回归的同时,诗人表达的对世界的理解,却有着新一代强烈的独特角度:“一只羊必定是孤独的。而一群羊/更孤独!在呼伦贝尔/有一只羊平静地看了我一眼/有远方的大河。平静地/流逝在,我和羊群身边”。同样是一种远古长留的风景画,却有了当代人与众不同的情绪,感染和包围着读者。传统与现代处在一种十分恰如其分的结合中,是这本诗集最明显的特点。传统诗歌对语言的修炼,对抒情的重视,对意境的营造,都在诗人笔下得到了展现,同时,现代诗歌对个人体验的强调,对人性的关爱,对内心的开掘,也在诗人作品中十分抢眼。我相信,这对读者是一种愉快的阅读新经验。
这是孔灏的第一本诗集,是诗人多年努力的结晶,也是新的起点,正如诗人的诗篇《玉龙雪山上的树》中写道: “站在这里的,为什么/不是我?为什么/一棵树这么老了/它的新芽总是/比我年轻?”我十分欣赏这几句诗,体悟其中的意趣。我们将走近诗人、走近诗歌……
诗人孔灏三论
李惊涛
当前,诗歌的处境似乎不妙。借助现代科技中的声光音像手段,大多数文艺样式,都在世俗生活中找到了寄生的土壤。唯独诗歌,差不多已经被从大地挤向了天空。因此要了解诗人们的行状,这样的句子大概可以参考:“作为世界的翅膀我们在天空孤独/为爱与忧伤/壮怀激烈 低吟浅唱/作为孤独的翅膀我们在天空认识世界/让家园和诗歌/生长得美丽而深沉”。诗人孔灏在上述诗句中,谨慎地透露出两层含意:一是处在高蹈状态中的诗歌与大众之间的距离;二是他自身的创作所呈现出的带有风格性的指向:爱,家园,忧伤。诗人与大众的关系怎样才算恰切,留待时间去调适;孔灏的诗歌,却为我们开辟了三个有益的思考空间。
面对城市文明所表现出的淡淡的忧郁。是孔灏诗歌最为明显的情绪指向。我们看他的《青草》:“青草在城市的缝隙间/染绿细碎的月光/喂养 我们对羊的渴望/其实真正的牧女就在我们身边/朴素、真实感伤和梦幻/是多么柔软又多么细长/正不断轻轻/抽打在城市的身上”。城市是什么?在拥挤高耸的钢筋混凝土建筑中。人群被欲望驱使,犹如迷途的羔羊,喧嚣骚动。面对城市文明带来的浮躁,诗人孔灏并不认为需要回归鸡犬之声相闻老死不相往来的反文明状态。导引我们的“牧女”,是真实和朴素的精神,是感伤和梦幻的情愫。在诗人看来,保留了这种精神情愫,人类在推进文明的进程中,就不会迷途。这层意思,诗人在另一首诗中表述得更加透彻: “透过汽笛的喧嚣声/我们努力要回归的也许并不是田野/除下西装、革履 和身份/谁不是粉墙边一枝杏花”。这样的自信是十分可爱的。真要如诗人所说城市文明并没有污染人群,他们骨子里仍然纯洁如玉。表面上的回归自然与否,确实也就显得并不重要了。但这种自信就连诗人自己,有时也显得迟疑不决:“妹妹/我西装革履内心却堆满灰尘呵/只是在爱你的片刻/是溪水深处光洁如初的一粒/回家的沙”,这才令人感到忧郁。忧郁之余,诗人也有焦灼:“坚硬的水泥地面/该浇些什么样的水/才能让一颗童心发芽/染绿钢筋的枝条/开出纯朴和真情的花”,这种忧郁和焦灼,由于缘自诗人自身的矛盾,也就更加复杂和迂回曲折,具有更广阔的审美空间。忧郁总根于爱。爱乃是人类对精神家园的情感需求。当人类告别森林走向平原,告别蛮荒走向文明,城市就像人自身的皮肤一样难以剥脱了。那么,一个对于人类的精神家园有着终极关怀的诗人,有关城市文明的忧郁,能够不像空气一样弥漫在他的内心世界里吗?
对于女性与自然的关系的咏叹,是孔灏诗歌的又一母题,而且一往情深。他的《雨打梨花》,可以视为诗人的自然与女性情结的最为鲜明的表征。“沿着春天的走向/梨花小心翼翼地张望/精心准备 自己的嫁妆”,你能想象这是诗人在写风中落花吗?女性与自然之间。蕴含了多么广褒的暗喻!这一脉诗在孔灏的作品中,抒写最多,也最为动人,其中甚至可以透析出诗人关于女性的原始崇拜情绪。“这样的情感谁能超脱/因为卑微我拥有爱人/因为高尚/我不会失去娘亲”,在卑微与高尚的两极之间,是弗氏给出的人的意识的五个层次。我们通常所说的人性的复杂性,无出其右。并且常常在爱人与娘亲之间,演绎得最为充分。但是,孔灏无意在这种容易陷入社会学层面的中间地带游走,他宁愿在两极放声歌唱。组诗《西部情歌》,诗人对于新疆民间情歌意境的再造,却透出了更多的人文底蕴:“古老的丝绸光泽而华丽/从一只采桑的纤手之下传到这里/朴素的内涵表露无遗”,汉乐府《陌上桑》的意境与西部情歌《达阪城的姑娘》的情趣,就这样衔接在一首现代诗里了。阅读孔灏的诗歌,这种对于古典诗词与民歌的熟稔及其形成的素养。随处可见。而《雨中》简直就是对于自身创造性的一种考验了。面对《雨巷》,哪位诗人还敢再对撑伞过街的女子,有创作上的非分之想?孔灏却与戴望舒擦肩而过,躲过了后者由于大革命的低潮造成的抑郁,直接抒写了一种成熟之后明丽淡远的心情。对于女性与自然关系的咏叹到达更深的层次,是很容易倒向斯宾诺莎的;在这一点上,孔灏倒是显现了某种烟火气息。这与其说是他的机智,毋宁说是青春使然。于是我们读到了他若干缺乏难度的爱情诗:《旧长椅》、《翻过你家南墙》……这一类诗在拥有了众多读者的同时,也拥有了众多被评头论足的机会,让我们把目光投向诗人作品所开辟的第三个空间。
这一脉诗作,是孔灏在化用古典诗词的基础上,对于古典意境的再造与透视。《侠客行》是我20年前于一堆自由来稿中发现的孔灏早期诗作,至今还为诗人对于剑侠这一文化亚类的熟稔与感性抽象的能力所折服:“穿白挂素仗剑临风/一茎笛声于梅花中遍插江南/想大漠深处长河落日/待故人赠书来时/那燕山独骑/已随了雪花在往事中苍茫”你可以认为诗人笔笔有出处,但它却足以使你在它的意境中迷失。再看《好剑》:“可能是八千里山河长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