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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秘密通道
《秘密通道》为姚鄂梅所作短篇小说,发表于《人民文学》2008年第1期,获2008年人民文学奖优秀短篇小说奖。
姚鄂梅的《秘密通道》乍一看平淡无奇,与时下争论的热门话题——底层叙述有关,可是,看到老韩拎起装修工留下的那个工具包时,心里咯噔一下,这篇小说不是写底层那么简单。果然,杨木匠告诉老韩,工具包的主人李元成出车祸死了,接着,李元成的老婆又三番五次上老韩家寻找那个工具包。从每次的过程描写,到铺陈的语言,为叙述这个故事制造出的环境和气氛,为后面震撼人心的结果——李元成的儿子为爸爸的灵魂搞的秘密通道纪念馆收集遗物,起到了一定的烘托作用。作家匠心独运,使老韩知道真相后,良心促使他将工具包归还,可归还的艰涩过程,才真正使人揪心。姚鄂梅在小说领域独具创造性,每次都出乎意料,让人耳目一新。 -
六人晚餐
《六人晚餐》为七零后著名女作家鲁敏历时三年潜心创作长篇小说,获2012年人民文学奖优秀长篇小说奖。《六人晚餐》结构独特,以不断跳跃、闪回的时间轴,围绕着一个悬 置的爆炸事故,从六个主人公的视角书写了“失败的大多数”。这是一份献给爱与残缺的“晚餐”。小说中传达出的悲悯情怀具有普世的意义,而其精雕细刻的手法和技艺水平在当今的作家中实属罕见,称得上是2012年中国小说面向传统与现代的突围之书。
《六人晚餐》取材当下,故事发生于城郊结合部的老旧厂区,拖曳着化工产业的沉重阴影与物质进步的巨大代价,小说讲述了两个单亲家庭六个主人公的艰 难与分合,他们相互间的靠近、取暖与伤害,偶然的同行与必然的离散。化工厂会计苏琴和工人丁伯刚两个单亲家庭相遇了。苏琴每周六带着 孩子们到丁家,两家人共进丰盛的晚餐。每周三苏琴都要去丁家过夜,丁家待业的儿子丁成功和苏琴漂亮、一心读书上进的女儿晓蓝产生了朦胧的 恋情。苏琴发现两人的爱情苗头后,不能容忍女儿嫁给不成功的丁成功。丁伯刚越来越嗜酒,在工厂下岗、买断工龄的浪潮中死去。丁成功和晓蓝 在爱情的相思和世俗成功学的夹缝中痛苦挣扎。最终,怀有身孕的晓蓝毅然放弃世俗意义上的成功家庭,去找丁成功。然而,一场大爆炸,丁成功 死了,晓蓝也躺在病床上…… -
繁枝
《繁枝》为美籍华人作家陈谦所作中篇小说,发表于《人民文学》2012年第10期,获2012年人民文学奖优秀中篇小说奖。陈谦的中篇小说《繁枝》正如题目一样,许多鲜为人知的枝节需要不断被发掘。小说不仅仅局限于何氏移民家族的故事,而是更多从家族三代人的精神历程出发来着眼于如下问题:生活在20世纪中叶以后的中华民族几代人如何直面历史,如何处理中西文化碰撞下的思想冲突以及如何在觉醒后重新放飞心灵。
陈谦的《繁枝》立志于“深”和“新”。所谓“深”,一是“深”在小说的立意,二是“深”在小说的意境。所谓“新”,一是结构新颖。小说前半部只是“开始”,盘桓在一些描述之中,作者把这些描述铺开来说,几乎没有离开过过往琐事的回忆,给小说来了个大大的铺垫。二是语言新鲜。作者很好利用了语境和语感特点,组合了有表现力的语句和词汇,在微微欧化的句式里,紧紧扣住汉语母语语法特点,大量运用了俗常语言,平常而新奇,阴郁而沉着,形成了它的独到的表现力。小说的语言基本上是描述,是那种讲述式的描述,娓娓道来的描述。 -
花与舌头
《花与舌头》为当代作家黄惊涛作短篇小说,发表于《人民文学》2010年8、9、10期,获2010年人民文学奖短篇小说奖。《花与舌头》主要内容包括变成虫子的人、有替身帮他活着的人、用身体做赌注的人、住在笼子里的人、因讲故事遭驱逐的人、偷阅他人爱情的人、没有舌头的人、被偷走姓名的人、、用头发为诱饵的人数时间的人和不允许说梦话的人等。
系列短篇小说《花与舌头》别开生面,文字释放出经验外的奇香,以绚烂的想象力创造了一个独特的世界,神秘、吊诡、甜蜜而哀伤。作者致力于表达关于人类事务的思想,但他的思想在讲述与想象的自由伸展中经受辩驳和反讽,从而达到对人的真实境遇的敏锐洞察。
《花与舌头》里的小说不是按时间结构规划的,它是错杂的空间,是一副拼图,是村庄和街市,而且没有精心布置和严格管理,没有规划局、工商局也没有城管,它的即兴、随意和拿得起放得下,使得它如同一片野地、一片丛林。
《花与舌头》作者黄惊涛致力于表达关于人类事务的思想,但他的思想在讲述与想象的自由伸展中经受辩驳和反讽,从而达到对人的真实境遇的敏锐洞察。 -
寻根团
《寻根团》为当代作家王十月所作中篇小说,发表于《人民文学》2011年5期,获2011年人民文学奖优秀中篇小说。《寻根团》是文化诗学小说、后寻根文学。它传承《故乡》对“乡村现代性转型”的拷问,在鲁迅的文明/愚昧的启蒙起点上,超越时空,立足于身份认同、反思现代性、三农问题等维度发问,显示更加决绝的出走姿态。《寻根团》中主人公王六一的认同从失根-寻根-扎根;从身份的建构-解构-重构,终于完成“故乡”从乌托邦-异托邦-恶托邦的认识转化与出走。农民心灵的安顿、溃败乡村的建设值得思考。
《寻根团》中的主人公王六一,曾经因为向往城市而逃离故乡,进入城市后,却又始终无法在这两者之间取得平衡。当他企图通过还乡“寻根”的方式来求得内心的慰藉时,依然愚昧落后的故乡唯有让他感到万分悲哀。于是,他被迫再一次选择了逃离。
《寻根团》中描写的城乡冲突和城市给乡土社会带来的冲击与改变,无疑折射出当前本真的社会现实。“作为一个写作者,我经历、感受、隐忍、然后试图穿越生活的迷雾去洞见生活的本真。”“本真”是王十月小说的闪光点,也是《寻根团》的闪光点。 -
通天河
《通天河》为当代女作家徐坤作长篇小说,获2009年庆祝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六十周年特选作品。
徐坤的《通天河》(《人民文学》第7期)借用幽默诙谐的故事和流畅的语言描述了一位性格鲜明的“北京大爷”老宋,从他的言行举止来探究众生喧哗中的人的欲念、贪婪以及人在利益驱动下的本性的迷失和困惑。
徐坤,女,1965年出生。中国社会科学院文学博士,北京作家协会驻会一级作家。 主要作品有:短篇小说《厨房》《狗日的足球》《午夜广场最后的探戈》;中篇小说《白话》《先锋》《热狗》《通天河》;长篇小说《春天的二十二个夜晚》《爱你两周半》《野草根》《八月狂想曲》;话剧剧本《青狐》(根据王蒙长篇小说改编)、话剧《性情男女》(北京人民艺术剧院2006年上演)。 -
罗坎村
《罗坎村》为海外作家袁劲梅所作中篇小说,获2009年人民文学奖优秀中篇小说奖。《罗坎村》写的是高度现代化的美利坚和由最传统走向现代之途的罗坎村。
《罗坎村》给人最大的震动在于它的格局大,视野开,思考深。作家袁劲梅站在中美文化之间、传统与现代之间,抓住具有根本性、悖论性的命题,以文学的方式进行哲学的论证。小说《罗坎村》开篇就以约翰?罗尔斯《正义论》中有关正义的定义——“正义是社会制度的最高美德,就好像真理是思想体系的最高美德。正义是灵魂的需要和要求。”—— 为题解,引出正义的命题,然后由发生在美国的一个华人家庭的“虐童案”入手,对比以“罗坎断案模式”(罗坎村可视为中国宗法社会的微缩版),从而探讨中美文化有关司法公正、伦理公正、社会公正等诸多命题。看得出,作家的基本坐标系立在西方现代民主制度一边,不过,对美国司法制度的教条化颇多揶揄,对罗坎村式的中国智慧多有会心,与此同时,又始终坚持对中国传统文化劣根性的审视和批评,尤其针对其在当下社会的借尸还魂,发出有异于“中华文明大合唱”的异声。由此可以看出,作为一个从80年代启蒙思潮走出的知识分子,作家在思考上的变化和立场上的坚持。
小说《罗坎村》还涉及了全球化时代个人身份认同、宗教信仰和专制、乌托邦与现实等诸多命题,一个不足五万字的中篇的思想含量,远远超过近年来大多数“长篇巨制”。难得的是,小说对如此庞大复杂命题的探讨,能够落实到具体的经验、事例,以文学而非哲学的方式进行,尤其是小说第一节,事件的典型性和经验的生动性,使命题的解剖化繁就简,明了清晰。可惜,这样的提纯功夫在第二、三节开始松懈,人物有概念化倾向,细节也有失真之处。原因恐怕是,作家袁劲梅对近年来大陆的发展变化缺乏足够的了解和理解,也缺乏足够的消化沉淀。另外,小说没有处理好叙述人和人物的间离关系,主人公的情绪化和刻薄在一定程度上对读者形成了阻隔。 -
蝉生
《蝉生》是当代作家晓航著中篇小说,发表于《人民文学》2012年第8期,获2012年人民文学奖优秀中篇小说奖。晓航的中篇小说《蝉生》是一篇比较另类的小说,核心故事是一个神秘的片段,一段匪夷所思的现实。小说写的是一个人物同时生活在两个城市的故事,作品现实之中包裹着神秘,神秘之中隐含着现实。
《蝉生》的故事主题是爱和奉献。没有爱,就没有赵晓川执著的寻找过程;没有奉献精神,也不会有他不计得失的大爱行为。小说里的人物设置不多,也不复杂,可是个个有着自己的品格。赵晓川是爱的奉献者,他让神秘变为现实;老刁是个无所不知的“哲学家”,破解了神秘故事的信息;桂小佳是一位沉迷于艺术的大提琴家,同时也是爱的追求者;冯关是一代绝望但也可以东山再起的青年;于臣则是冯关的“另一个”,是经济危机的牺牲品、神秘故事里不可或缺的一员;就连那位居委会的大妈,也是不可替代的人物,她“引见”了赵晓川走进一连串的故事。因此,小说显得集中、简练、易读、易接受。 -
愤怒的小鸟
《愤怒的小鸟》为当代作家余一鸣著中篇小说,发表于《人民文学》2012年第6期,获2012年人民文学奖优秀中篇小说奖。《愤怒的小鸟》在不同的层面、不同的方位接近了他们所能够触及到的现实,描写了变革时期中国社会多样的景观,展示了变革年代人们复杂而难以言说的心理状态,表现了对现代文明生活“隔空”状态的“吐槽”。
余一鸣的中篇小说《愤怒的小鸟》讲述了中学生金圣木在虚拟世界如鱼得水,但在现实世界中却困顿无力,金圣木等人的困惑来自于社会、来自于家庭,他们与自己身边的人沟通的路障比游戏的障碍难解决得多。同样,社会和家庭对“小鸟”的困惑也有无解之焦虑。“愤怒的小鸟”是一款经典的网络游戏,“怒鸟”是孩子们对其亲切的称呼。孩子和家长之间隔着网络等有形无形的障碍,家长在网络这边,孩子在网络那边,隔着网络游戏这个虚拟载体,孩子与家庭、与社会的交流变得越发困难。
作品《愤怒的小鸟》从一个侧面生动地反映了90后一代成长的数字化背景,即是由动画、漫画、游戏三者组成的“ACG文化”浸染下的青年亚文化———关于这些,我们主流社会、家长、学校都在一种陌生中抱着拒斥怀着隔膜,小说家顺着这样的思路去讲述现实———读者熟悉的现实社会,与读者陌生的虚拟社会因此相得益彰,焕发异彩。悲剧的结尾如一声警钟,留下一份别样纠结的复杂感受:是作家的放大强化,还是社会问题的覆水难收?答案留给了读者。 -
你们
《你们》为当代作家姚鄂梅所作中篇小说,发表于《人民文学》2011年第4期,获2011年人民文学奖优秀中篇小说。小说《你们》更深刻的地方, 就在于它不仅反映了一种无比真实且让人悲哀的都市社会现实,还窥探到都市人内心潜伏的丑陋之处。在姚鄂梅笔下,现实生活的残酷与无奈,造成了人际关系的疏离和猜忌,进而造成了人情与人性的缺失。
《你们》是一个机缘巧合又机关算尽的故事。姚鄂梅敏锐地捕捉到两极分化的社会现实,以充满张力与悬念的叙述近乎残酷地呈现了群体之间的冲突与隔阂,依赖与共生。小说对人物的刻画入木三分,复杂而精准地塑造了一个集阳光与阴霾于一身、无法笼统定义的都市外乡人。他的卑微与强悍,他的积极进取与不择手段,让人五味杂陈。如此质量的文字,已然是对世道人心深刻而有力的叩问。
小说《你们》的巧妙之处在于,它将故事倒过来叙述,充满了悬念与张力。当小说进展到“我”和高锐在房间里一块吃花生闲聊的时候,一般读者还以为这是一个关于出轨问题的小说。因为高锐和“我”感情关系的一步步的深入交待得无微不至,花费了很大篇幅。然而,小说后半部突转直下,水波不兴的生活假象背后所呈现出来的种种计谋、陷阱,将读者的情感完全推向了另外的天地。生活充满了尔虞我诈,生活本身即是戏剧性,都市两个阶层间的生活和文化差异跃然纸上。